今吴、蜀二贼非徒白地小虏、聚邑之寇乃据险乘流跨有士众僭号称帝
今吴、蜀二贼,非徒白地小虏、聚邑之寇,乃据险乘流,跨有士众,僭号称帝,欲与中国争衡。今若有人来告,权、禅并修德政,复履清俭,轻省租赋,不治玩好,动咨耆贤,事遵礼度。陛下闻之,岂不惕然恶其如此,以为难卒讨灭,而为国忧乎?若使告者曰,彼二贼并为无道,崇侈无度,役其士民,重其征赋,下不堪命,吁嗟日甚。陛下闻之,岂不勃然忿其困我无辜之民,而欲速加之诛,其次,岂不幸彼疲弊而取之不难乎?苟如此,则可易心而度,事义之数亦不远矣。
现在吴、蜀二贼,不只是那种占据地盘的小股喽啰、聚集在小镇的盗贼,而是凭借险阻和江河的阻隔,拥有人才和民众,称王称帝,想和中原争夺天下的大盗。现在如果有人来报告,孙权、刘禅都在修理德政,又履行清廉俭朴之风,减省赋税,不修制玩物宝器,每一行动都询问年高贤能的人,办事遵守礼仪法度。陛下听说了,难道不忧惧地痛恨他们这样做,认为他们最终难以消灭,而把他们作为国家的忧患吗?如果报告的人说,这两方敌人都推行无道,荒淫奢侈而没有限度,搞得士民劳苦不堪,不断加重人民的赋税,下边的人民经受不了这样的政命,忧叹之声一天比一天高。陛下听说了,难道不愤怒地痛恨他们使我们无辜的人民受苦受难,而想立即诛灭他们,其次,难道不庆幸他们疲弊不堪而容易攻取吗?如果这样,我们就可以换一个角度来考虑,事情的道理也就非常明白了。
且秦始皇不筑道德之基,而筑阿房之宫,不忧萧墙之变,而修长城之役。当其君臣为此计也,亦欲立万世之业,使子孙长有天下,岂意一朝匹夫大呼,而天下倾覆哉?故臣以为使先代之君知其所行必将至于败,则弗为之矣。是以亡国之主自谓不亡,然后至于亡;贤圣之君自谓将亡,然后至于不亡。昔汉文帝称为贤主,躬行约俭,惠下养民,而贾谊方之,以为天下倒悬,可为痛哭者一,可为流涕者二,可为长叹息者三。况今天下凋弊,民无儋石之储,国无终年之畜,外有强敌,六军暴边,内兴土功,州郡骚动,若有寇警,则臣惧版筑之士不能投命虏庭矣。
秦始皇不修筑道德的基础,而修筑阿房宫,不担心内部潜在的祸变,而为防御外敌兴起修建万里长城的苦役。在他们君臣计划这些事的时候,也想创立万代基业,使他们的子孙长期统治天下,怎么会想到有朝一日一个普通人大声疾呼,秦朝的一统天下就倾覆了呢?因此臣认为假使前代的国君知道他们的做法一定会导致失败的话,他们就不会那样做了。因此亡国之主自己认为不会灭亡,但是最终走向灭亡;贤圣的君主自己认为将会灭亡,最终却不至于灭亡。往昔汉文帝被人们称为贤主,亲自推行勤俭节约,爱护抚育人民,但贾谊还上疏比喻,认为天下的人民像被倒吊着一样,面对这样的局面他一要为之痛哭,二要为之流泪,三要为之长叹息。何况现今天下凋零疲弊,人民连微小的储备都没有,国家没有一年的积蓄,外边有强大的敌人,军队在边境日晒雨淋,宫廷里边大兴土木,州郡动乱不安,如果一旦有敌军进犯的警报传来,那么臣惧怕那些修筑宫殿的士民不会为打击敌寇而舍生忘死了。
又,将吏奉禄,稍见折减,方之于昔,五分居一;诸受休者又绝廪赐,不应输者今皆出半:此为官入兼多于旧,其所出与参少于昔。而度支经用,更每不足,牛肉小赋,前后相继。反而推之,凡此诸费,必有所在。且夫禄赐谷帛,人主所以惠养吏民而为之司命者也,若今有废,是夺其命矣。既得之而又失之,此生怨之府也。《周礼》,大府掌九赋之财,以给九式之用,入有其分,出有其所,不相干乘而用各足。各足之后,乃以式贡之余,供王玩好。又上用财,必考于司会。今陛下所与共坐廊庙治天下者,非三司九列,则台阁近臣,皆腹心造膝,宜在无讳。若见丰省而不敢以告,从命奔走,惟恐不胜,是则具臣,非鲠辅也。昔李斯教秦二世日:“为人主而不恣睢,命之曰天下桎梏。”二世用之,秦国以覆,斯亦灭族。是以史迁议其不正谏,而为世诫。
同时,当前将领官员们的俸禄,逐渐被减少,和过去相比,只有过去的五分之一;各位退休的官员又断绝粮食给养,不应该缴纳的赋税现在都要交纳一半:这说明官府的收入是过去的两倍,付出却比过去少了三分之一。而规划计算经费用度时,经常感到不够用,新增加的缴纳牛肉等费用,前后连续不断。反过来推论,各种增加的经费,一定用在某个地方。俸禄赏赐、粮食布帛,是君主用来抚养官员民众而使他们维持生命的东西,如果现在废除了,这就等于夺取他们的生命。已经得到了的东西又要失掉,这就是产生怨恨的根源。《周礼》规定,大府掌管各种赋税交纳的金玉布帛等财物,以供给各种用度,财物的收入有一定的法度,支出有一定的规定,各项收支不互相干预取用而各种用度就会充足。各种用度充足之后,才把按法度征收的贡赋的多余部分,供给君王享受玩乐。同时皇上使用的财物,一定要由主管财政经济的司会考查。现在和陛下一起坐朝廷治理天下的人,不是三公九卿,就是尚书台的大臣,都是陛下最亲近的人,应该毫不避讳。如果看到财政收入的增减而不敢及时报告,只知听从命令,唯唯诺诺,只担心自己不能坐稳官位,这就只是滥竽充数不称职的臣子,而不是正直敢谏的辅臣。过去李斯教育秦二世说:“做了君主却不任意放纵及时行乐,这叫做得了天下反而像给自己套上了脚镣手铐。”秦二世用这样的方法治国,秦国因此倾覆,李斯也被灭族。因此太史令司马迁评论他不能正直地劝谏,而作为后世的鉴戒。
书奏,帝览焉,谓中书监、令曰:“观隆此奏,使朕惧哉!”
书上奏后,皇上阅读了它,对中书监、中书令说:“看了高堂隆的这封奏章,真使我惧怕啊!”
隆疾笃,口占上疏曰: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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